Balaji S. Srinivasan丨Coinbase 前 CTO,a16z 前合伙人
比特币代表了对科技社区之前隐含的价值观的明确编码。它不仅仅是一个软件,它是一个谢林点(谢林点指人们在没有沟通的情况下作出的选择倾向),是一个象征。因此,在本世纪 20 年代,它将成为公认的技术旗帜。
为什么会选择比特币作为这面旗帜?
技术是硅谷建立和输出的一种文化。它是由创始人、投资者、工程师和设计师组成的全球社区。它是代码,是应用程序,是产品,是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公司。但最根本,它是支撑估值的价值观。
这些价值观隐含在诸如最简可行产品 (MVP)、产品与市场匹配 (product-market fit) 或构思网(idea maze) 等常见术语中,通过科技领域最有成就的人士所写的畅销书来表达。
但是,这些价值观通常不会清晰地被讲出来。如果我们把它们一一列举出来,就会发现,技术是国际主义的,是资本主义的,是去中心化的,是极度通缩的,是网络化的,是加密的,是数字化的,是不稳定的,是雄心勃勃的,是悄然变革的——这些就是技术的价值观。
比特币(以及更广泛意义上的加密货币)通过将这些价值观表达在一段兼作投资工具的代码中,令我们超越了隐含的意义。代码与开发人员对话,其优点吸引了投资者,其内在的价值则与二者对话。如果你相信这些价值,你往往会去购买比特币。
比特币成了一面旗帜,因为它是上述技术价值观的编码。因此比特币是一个凝聚点,一个创业社区的谢林点,它是意识形态的旗帜,而不是地理旗帜。
两个陌生人知道他们必须在某一天在纽约见面,但不知道碰头的时间和地点,他们需要猜测对方在没有和自己交流的情况下会怎么做,对此的均衡解决方案通常是“中午12点在中央车站问讯亭前会合”。
当一个社区在没有明确协调的情况下进行协作时,就会出现谢林点。如果我们在全球科技社区随机找两个人,问他们会协调什么问题,我们会发现,在其他方面意见不太一致的美国、中国和俄罗斯的技术专家,往往会认同比特币是有价值的。
例如,杰克·多尔西 (Jack Dorsey) 运营 Twitter,雷德·霍夫曼 (Reid Hoffman) 创建了领英(LinkedIn),马克·安德森 (Marc Andreessen) 和彼得·泰尔 (Peter Thiel) 都是 Facebook 的董事会成员——但他们全都支持比特币。同样,币安 (Binance) 的创始人赵长鹏和 Telegram 的创始人帕罗尔·杜罗夫 (Pavel Durov) 分别是加拿大华人和俄罗斯侨民,他们也支持比特币。
其实,很难让这样的人在某件事情上统统达成一致。全球科技界不会联合起来支持谷歌、Facebook、微信或 Yandex。即使某个创始人尊重这些公司所创造的产品,但作为资本家,他们始终意识到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可能会出现经济失调,对谷歌有益的不一定总是对你有益。
而技术人员倾向于围绕以下两个方面展开项目:结盟在其中不那么重要的开源项目;结盟可以量化的投资。比特币同时兼具这两个方面。
在开源方面,与比特币最相似的可能是 Linux。就像 Linux 一样,所有人都可以从比特币中获利,但没有人可以破坏它。例如,谷歌和 Facebook 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但它们可以在 Linux 上合作,因为 Linux 等同于一个非军事化区域,一方不能剥夺另一方的贡献。微软可能有自己的操作系统,但如今就连微软也得尊重 Linux。
同样,在加密社区(与技术社区重叠,但不完全相同)中,无论什么人启动什么项目,他们都知道比特币,尊重它,并可能持有一些。无论什么人在运营何种交易所,他们将会支持比特币。无论什么人在写哪种加密教程,他们都会假定用户对比特币有所了解。
因此,比特币是许多人的第一选择,也是许多人的第二选择。这意味着它将成为社区的首选。这就是为什么从谢林点的意义上说,比特币也是一面旗帜,一个值得为之而团结的东西。
当全球科技界聚集在比特币的大旗周围时,它背后到底是什么呢?比特币编码了以下隐含的技术价值:国际主义、资本主义、去中心化、极度通缩、网络化、加密、数字化、不稳定、雄心勃勃和悄然变革。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在本世纪 20 年代,作为更广泛的国际再重构的一部分,科技行业最终将调整方向,支持比特币和加密技术。加密货币同时反映了美国的许多基本价值观(如言论自由、契约自由、结社自由、免受不合理搜查和扣押、隐私权等),同时也向全世界数百万人展示了广泛的国际吸引力。
这种调整将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右翼对左翼,而是土地对云,国家对网络,中心化对去中心化,新钱对老钱,国际主义者 / 资本家对民族主义者 / 社会主义者,MMT 对 BTC,以及(也许这是最具象征意义的)汉密尔顿对中本聪。新的美国中心可能是去中心化的。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主要组织,甚至整个国家应该都持有一些BTC,因为它是一种普遍价值的工具。
整个科技行业最终将在公共区块链上重建,从资金和支付到消息传递和身份管理,这需要一段时间,但整个科技行业最终将在公共区块链上重建。合并,资金,发送/接收付款,员工资产,用户激励,加密消息,身份,会计,并购,治理…都可以通过加密自动化。
地点将变得不那么重要,因为企业家和公司将不会被硅谷资助或华尔街退出。只需一个互联网连接,实体很快就能够做到这一点。其中一个后果是位置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您不需要特拉华州的公司注册,硅谷的资金或纽约的退出。你甚至不需要美国签证了。通过良好的互联网连接,可以更轻松地从任何地方入手。
十年来,最大的独角兽公司不是Uber、Airbnb或Snap,而是比特币。没有其他什么可以更长时间保持1000亿美元的市值。作为一项科技投资,从某些方面来说,比特币是这是十年来表现最好的。此外,到本世纪20年代,将有更多的科技公司变成去中心化协议或其颠覆。因此,将协议与公司进行比较将变得更加普遍。
高价值技术在走向顶峰的道路上都会遭遇无尽的否定
尽管区块链行业内的企业已经凭经验创造了数十亿美元的收入,但数字货币及资产的价值却常常被认为主要是由对未来的投机而不是当前的效用所推动的。
高增长就会带来更高的波动性,甚至更高的期望值,这就会带来炒作周期以及明显的估值过高时期,直到最终这项技术发展到在全球范围内无处不在。接着,对技术的批评就不在是指责它们昙花一现,或者缺少实用性,而是不可避免的指责其具有垄断性质,直到下一次颠覆即将来临,然后这种周期性循环又将再一次重新开始。
通过将《IT不再重要》一书(于2003年互联网泡沫低谷期出版)与《The Shallows》(写于2011年社交媒体与互联网2.0再度出现并证明了它们的能力之后)相比较,就可以看到早期互联网革命的例子。第一本书认为,软件已不再是竞争优势的来源,互联网革命被过度吹捧。由同一作者缩写的第二本书则认为,软件公司现在过于成功,互联网革命正在引起社会的根本转变。虽然这些看法互相矛盾,但这之中存在的一个共同点就是对当时称为互联网的新技术所持续不断的消极态度。
更近的一个例子就是Facebook和社交媒体。尽管在6年的时间里就已经积累了5亿用户量,但是在2010年,人们仍称这家公司是一个泡沫,并称其绝不会达到人们所期望的330亿这一不切实际的估值。这种看法一直持续到2012年8月,Facebook的股票在IPO之后骤然下跌,当时它是否能够通过移动应用盈利还是一个无法预知的问题。当然,到2017年,Facebook在短短一年内就实现了150亿美元的净收入。现在,社交媒体是否是昙花一现,或者Facebook是否估值过高这种问题已悄然消失。新的问题是,Facebook是否成为了一种需要政府监管的无法阻挡的垄断。这或许是一个合理的问题;但是,这却与社交媒体是一种毫无价值的事物或者仅是一时风尚折中看法截然不同。
区块链就正走在类似的道路上。为免我们忘记,比特币最初就由于其通缩挖矿的性质而被认为是一种不可能产生任何效用的东西,也因此并未得到重视。十年前的宏观经济教课书被当作圣经一样引用,好像“Econ 101”与中本聪共识以及拜占庭将军问题的解决方案有所关联一样。郁金香曾像蒜瓣一样起伏。无尽的游行队伍反复指责异端邪说。
随后又出现了数百个“讣告”与数十条“禁令”,当然,比特币现在价值数十亿美元。它不仅存活了下来,而且得到了蓬勃发展,而且促进了以太坊以及数十种其他山寨币与区块链的诞生。
但现在宣布区块链赢得了胜利还为时尚早。
不在被视为一种一时风尚,也并未因显著的垄断而遭受攻击,如今对区块链领域的争论在于,它是否是一种毫无实际应用的泡沫。毕竟,整个区块链领域已经达到了数千亿美元的价值,但实际效用在哪里?日常用例是什么?如何证明它的价值?为什么现在乃至未来它都不会只是一个泡沫?
区块链带来的10倍创新已经显现
区块链至少在价值三十多亿美元的领域里较之前的技术提供了可量化的10倍改善,这些领域包括数字黄金、国际电汇以及众筹。
首先最显而易见的,比特币是一种更好的黄金。
Xapo的Wences Casares在几年前就已经对此给出了标准说明。由于其数字化性质,比特币相较于同等价值的黄金要轻得多。大量资金可以快速跨境转移,比同等数额的黄金转移速度要快10倍。而且比特币比金条更容易分割,也更容易流动。
即使比特币目前存在交易费用高和等待时间长(已通过闪电网络得到部分解决)的问题,其相对于黄金的技术优势也是十分明显的,在这一点上几乎可谓是无可争议的。在许多资产负债表和各种金融环境中逐渐用比特币取代黄金现在只是时间和体制惯性的问题。
鉴于黄金的总价值预计将达到数万亿美元,仅扩展比特币数字黄金的应用就可以证明区块链行业的总市值。
第二就是国际电汇。
如果分别位于地球两端的两家初创企业或者承包商想要交易,并且双方都知道加密货币,那么以太坊就会越来越成为他们选择的媒介。这种给全球资金转移领域带来低调革命的原因很简单:以太坊在大约14秒内就能完成结算,并在任何国家都可24/7全天候运行,可以瞬间生成接收地址,并且现在在技术社区中广为人知。因此,如果你可以向某个人发送邮件,那么你就可以像发送附件一样,快速简单地向他们发送50,000美元以太坊。
这就实现了中等规模的国际交易实时结算。供应商通过电子邮件发送以太坊地址,客户通过电子签名签署合约并发送以太坊。双方刷新Etherscan查询交易状态后,通过电话确认交易。交易的绝对速度增加了业务的速度以及地理上位于不同地点合作伙伴之间的信任。忘了当日到账吧!现在我们可以实现实时到账了。
我们已经多次亲眼见证这一具体用例了。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人以这种方式使用以太坊,但显而易见,这比电汇要好得多了。为了测定这种用例的广泛程度,我们与Blockchain首席执行官Peter Smith探讨了这一问题,他指出,“我们数千万用户中的很大一部分正在使用区块链钱包来实现大规模快速的跨境交易。我们可能会在未来发布这方面的统计数据。”
理论上,这种用例很快会面临来自银行的竞争——采用SWIFT gpi降低结算时间。但事实上,国际电汇还是需要花费多个工作日来完成清算,而以太坊却可以在几秒内实现可靠清算,而且这种情况已经持续近几年了。以太坊还可帮助双方避免在营业时间跑去银行,因为以太坊交易可以在一天的任何时间在任何一对设备之间完成。
在这种情况下,基于区块链技术的现实世界应用实际上就没有得到足够的宣传。区块链的速度已经比SWIFT快了10倍,并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至于区块链已经为我们实现的第三个例子,那就是众筹了。
技术领域大多数人都知道Kickstarter、Indiegogo和GoFundMe。但当从国际角度来看的时候,这个行业就比你想象中要大的多。估计这个行业每年会产生数十亿美元的收入,即使在2017年1月之前也经历着快速增长。然后才迎来了ICO与代币发售丰年。
凭借在约一年的时间里完成的近90亿美元的代币发售与ICO活动,我们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众筹时代。为了客观说明这一点,就在三年前以太坊众筹就募集了约1500万美元的资金,成为当时最大规模的一次众筹。但ICO和代币发售的出现完全颠覆了以前的所有记录。与黄金和国际电汇一样,区块链技术的使用经验性地带来了10倍的改善,首次出现了数亿美元规模的国际众筹。同时多亏区块链技术的出现,现在全球数千万美元可在30秒内发送并结算。
请注意:对这些数字发表评论并不代表称赞或者批评筹集这些资金的具体项目。需要注意的是区块链所带来的众筹技术的改进已经实现了前所未有的融资规模与速度,较之前相比均快了10倍。虽然还有很多监管问题仍需解决,然后ICO和代币发售才能完全走入主流,但区块链很可能不单会变革众筹,还会给风险投资本身带来改变。
上述三个应用领域:数字黄金、国际电汇以及众筹,证明了区块链带来的10倍创新已经实现了。余下的障碍就与执行和分配有关了。这些领域内根本从无到有的创新已不再成问题,并对已经在这个领域内混迹多年的人来说已经很明显了。
关于区块链最终将如何颠覆一切的文章不少。实际上我相信,大多数设想的用例都会实现,虽然这可能要经历几年或几十年才会完全展开,并且会在成功之前经历多次迭代。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我尤其看好以太坊和基于区块链的社交网络与市场。这种长期看好也是对目前为止区块链已经取得的具体成功经验性评定而来的。由于区块链已经为我们带来了如此多的优势,我预期未来它会实现更多。